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獸首“拍而不買”真相調查
關于圓明園獸首“回歸”的話題,至今已經(jīng)是第三撥。每次都是,各種高漲的聲討之聲伴隨著拍賣的開始泛起,也隨拍賣的結束而消聲。 從保利購回三獸首,9年過去了,關于文物的“回歸”途徑與障礙都沒有發(fā)生任何變化。 這次對獸首“拍而不買”,拍者決然而憤怒的態(tài)度,倒是比9年前擁有了更多的勇敢和底氣。 可是,除了引來各界更多的爭議和質疑,似乎于事無益。 而“獸首”風波其實是一個側面,在一次又一次重復的“聲討”之中,我們的民眾、媒體、相關部門,能否獲得更多的經(jīng)驗和方法,對文物回歸施以更加實際和有效的幫助呢? 鼠、兔獸首“詭異”拍賣始末 一次出乎意料的“拍而不買”的“壯舉”,把一場原本不大的文物拍賣,喧囂成響徹中外媒體的“大事件”。 誰,如何,策劃了這場沒有結局的“游戲”? 本刊記者/楊時 北京時間2月26日凌晨,巴黎大皇宮佳士得拍賣會現(xiàn)場,圓明園鼠首和兔首,分別以每尊1400萬歐元落槌成交。買家以電話委托方式競得。從這時開始,一系列始料未及的變化戲劇般發(fā)生了。 當天,國家文物局即發(fā)布《關于審核佳士得拍賣行申報進出境的文物相關事宜的通知》稱,“未提供合法來源證明或證明文件不全的,不予辦理文物進出境審核手續(xù)”。 四天之后,北京時間3月2日,神秘買家蔡銘超現(xiàn)身,并在北京某飯店舉行的新聞發(fā)布會公開告知媒體,是自己將獸首拍下。同時稱,“這個款,不能付”。因為“每一位中國人在那個時刻都會站出來的,……我只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! 拍,而不買,蔡銘超一舉瞬間激起千浪。 而蔡在第二天又進一步解釋,自己不付款的原因是“作為一個中國人,必須遵守中國政府的規(guī)定……如果這兩件拍品無法入境,自然不能付款! 加之蔡此次新聞發(fā)布會的主辦方為中華搶救海外流失文物專項基金(后簡稱基金會),蔡銘超同時也是此基金會的收藏顧問。 頓時,蔡銘超的“攪局”是否是與相關部門協(xié)商后所為?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是如何發(fā)生的?之后又將如何收場?留下一堆疑點重重的疑問。而發(fā)布會后,蔡銘超以及基金會相關負責人均從大眾視野消失,對于此事的猜測更加撲朔迷離。 近日,買家蔡銘超及基金會副總干事牛憲鋒接受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記者獨家專訪,得以將事件原委清晰還原。 一場有預謀的競拍? 北京時間2月24日凌晨1時左右,離拍賣開始僅剩3天,巴黎大審法院于對中國律師團提交的“禁止圓明園流失文物鼠首和兔首銅像拍賣”的請求作出宣判,法官駁回其關于要求停止拍賣、禁止拍賣的訴訟請求。 敗訴是很多人預料之中的事。 可居住在巴黎的華人開始上街抗議。 同時在中國國內(nèi),國家文物局作出回應,稱相關負責人已于本月17日致函法國佳士得拍賣行,明確要求撤拍有關文物,“圓明園獸首理應歸還中國”。 而就在法院宣判前的2個小時,當夜11點多時,身在北京的“搶救海外流失文物專項基金”副總干事牛憲鋒手機響了,他是在第二天起床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個未接電話,機主來自蔡銘超,此時身在廈門。 牛憲鋒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記者說,基金會是在2007年12月請蔡銘超做的收藏顧問,而上一次兩人聯(lián)系差不多是一年多以前,也就寒暄了幾句。 “電話里,蔡銘超跟我說,如果獸首流拍或者撤拍就算了,但是他得(先)做一個委托,得關注這個事情。”牛憲鋒說。 作為佳士得VIP客戶的蔡銘超,已經(jīng)決定向拍賣公司做出參與競拍委托。 這時,包括相關律師在內(nèi)的所有參與者,除了表示抗議,都在枯等未知結局的來臨,而期待中最好的結果,就是流拍。 與蔡通過電話的牛憲鋒在靜觀結果。 拍賣如期舉行。法國當?shù)貢r間2月25日晚,上千人聚集在拍賣現(xiàn)場,中外記者、中國留學生以及律師團發(fā)起人劉洋都在其中,氣氛不同往常。據(jù)中國某媒體駐法記者描述,一些中國記者被“強制存包,并以沒有采訪證為由禁止拍照和報道”。拍賣現(xiàn)場之外,由于眾多學生進行抗議活動,分發(fā)圓明園歷史資料,當?shù)剡增派警員維持秩序。 七點半左右,拍賣現(xiàn)場安保人員開始將最后四排座位清空。此處成為觀眾和參拍者的隔離區(qū)——這是當天亞洲藝術品專場的序曲。 此時,在中國廈門,蔡銘超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,從電腦上觀看拍賣現(xiàn)場的情形!芭馁u開始前半個小時,他們(佳士得)給我打來電話——要一直保持通話!辈蹄懗瑢Α吨袊侣勚芸酚浾哒f。 “他們拍賣這兩個獸首之前,我記得還拍了七件東西。拍這兩個獸首時換了一次場地,把一些記者都隔離開!辈蹄懗f,從那時起他幾乎已下定決心,拍下獸首,但絕不給錢。 獸首拍賣正式開始。 鼠首作為677號拍品出現(xiàn)在大屏幕。900萬歐元起拍。有人通過電話出價1000萬歐元,蔡銘超按兵不動,價格飆升到了1100萬,蔡銘超通過電話告訴現(xiàn)場工作人員開始出價。價格幾經(jīng)交替,很快,停在1400萬歐元,落槌。 蔡坦言,當拍下第一個獸首時,他的心情是矛盾的——畢竟,已抱定主意不付錢的競拍“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老朋友佳士得”。 可現(xiàn)場掌聲四起。他開始有點疑惑。 之后兔首的拍賣過程幾乎如出一轍。 一切都結束了。似乎沒有太多人去關注其他拍品的成交狀況。 媒體隨即報道,“獸首均被神秘買家通過電話購得”。對于買家的各種猜測四起。 蔡銘超此時仍坐在位于廈門城市中心公園的公司辦公室,他給身在北京的牛憲鋒打了一個電話。 “拿下了!彼麑ε椾h說。 “多少錢?” “一千四一個!辈蹄懗f。 “知道了,我想想吧!迸椾h說完就掛了電話。 “我說‘想想吧’,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。我真是得想想,我哪經(jīng)歷過這種事啊,過億的拍賣。我本來想說個祝賀的話,結果真沒那個心情。”牛憲鋒對本刊記者說。 這時,身在拍賣現(xiàn)場的劉洋向記者表示“競拍者在明知獸首來源的情況下‘冒天下之大不韙’,將通過法律手段對競拍者進行追究!薄ㄅ椾h、被委托人,知道蔡銘超拍得獸首的人不超過十人。 “我當時坐在那就想,這個事可能是個永遠的秘密!辈蹄懗瑢τ浾哒f。而牛憲鋒開始失眠!拔冶緛砭退恢X,知道這事之后就更睡不著了! “這個款不能付”的出臺 之后幾天,媒體和周邊的人都在議論獸首被拍的事。朋友也對牛憲鋒聊到,聽說有人拍得了獸首,牛顧左右言其他地應付著。 又一輪密集型的報道,不滿和譴責的聲音成為輿論的主要態(tài)度,巨大的壓力開始彌漫在法國、廈門和北京的幾位知情者中間。 有國內(nèi)媒體發(fā)出消息,“據(jù)稱兩個獸首的買家為華人”。這時,一切都只停留在猜測的階段,得不到任何證實。 有人義憤地稱,“這就是一次陰謀的炒作。”國內(nèi)彌漫著沮喪的氣氛。 “我看電視,就是有一行字幕說拍賣出去了。有獸首的圖片,還有配樂,氣氛就跟開追悼會似的!迸椾h說,從拍賣之后他一直關注國內(nèi)的輿論。此時,據(jù)稱律師團發(fā)起人劉洋已前往西班牙散心。直到現(xiàn)在,沒有媒體能聯(lián)系到他。 在一片爭論之中,真正的幕后買家蔡銘超始終在廈門的公司里不動聲色。他本人公司的所有職員無一人知道。 2月28日早晨,牛憲鋒按捺不住,他乘坐最早的航班從北京飛往廈門,與蔡銘超商討處理方案。 蔡銘超也認為,“獸首的事情最開始基金會就一直在關注,事情到了這個樣子,我想和大家說清楚。但是不知道和誰說合適,就通過基金會請了一些記者開發(fā)布會! 兩人經(jīng)過一天的琢磨,最后確定了六個字“這個款,不能付”。 “你注意,是不能付,不是不付和付不起,是不能!”牛憲鋒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記者強調,“不能付是有說明有原因的,這個拍賣本身有問題。這是一個態(tài)度! 確定方案后,牛憲鋒當天晚上返回北京。3月1日晚上,蔡銘超來到北京,入住亞洲大酒店。第二天,新聞發(fā)布會召開。 蔡銘超只露面十幾秒,發(fā)言不足一百字,最后他說出“這個款,不能付”。之后,匆匆離去,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。“我提前問好服務員從后門怎么乘電梯。我和蔡銘超說,你說完就走,假裝接電話或者怎么樣的。”牛憲鋒笑著對記者說。 當天,蔡銘超就返回廈門。 這六個字成為了一枚炸彈。 也將整個“阻止獸首拍賣”事件引向了另一方向。 焦點從獸首轉到蔡銘超 法國佳士得表態(tài)“此事正在商討之中,尚不便對媒體發(fā)布消息”;媒體評論開始圍繞誠信問題鋪天蓋地;BBC以“英雄還是流氓”的大標題展開報道。而此時,牛憲鋒更換了手機號碼躲在辦公室,蔡銘超將手機呼轉為來電提醒。知情者瞬間蒸發(fā)了。 回到廈門的蔡銘超,吩咐員工買來100斤大米,“我就準備天天在公司熬粥喝了!彼麑Α吨袊侣勚芸酚浾咝χf。公開了自己“拍而不買”的做法,等于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。他每天躲在公司里,從辦公室的窗戶往下去,看著門口來來往往聚集的記者。對于電話和到訪的記者,員工一律告知“蔡總還沒回來”。 “他跟我說,他回到廈門仰望星空,淚流滿面!迸椾h笑著對記者說。 “我知道他的壓力很大。連我的壓力都很大,那一段時間我有表達的欲望,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說。那種壓力說不清楚。我連仰望星空的心情都沒有,北京也看不到星星! 國家文物局拍賣會后發(fā)布的《關于審核佳士得拍賣行申報進出境的文物相關事宜的通知》,成為蔡銘超進一步解釋“不能付款”的依據(jù),加上文物基金會的參與(雖為民間組織,但職員仍為國家公務員),蔡銘超此次“膽大妄為”之舉,也因此引發(fā)猜測,是否相關部門參與了事件的“策劃”“運作”? 國家文物局緊接著發(fā)表聲明稱,“蔡銘超拍下獸首是個人行為! 輿論開始兩極分化。根據(jù)一些網(wǎng)站的調查,支持和反對的約7:3。 還有法律界人士認為蔡銘超“有可能要負擔法律責任。”………… 牛憲鋒和蔡銘超分別躲在北京和廈門查看不斷升級的報道。而對那些對于買家誠信的質疑,他們感到憤怒和不解。 經(jīng)過十多天的沉默。蔡銘超再次來到北京,再次“想和大家說清楚”。他有選擇地接受了少數(shù)媒體的采訪。牛憲鋒也開始與熟悉的媒體記者接觸。 此時恰是北京兩會召開時,圓明園獸首再次成為熱議的焦點。無論政府發(fā)言人還是代表委員紛紛對此事發(fā)表觀點。 這兩尊曾有著歷史記憶的銅獸首,這個時候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個抽離的符號,它們事關藝術價值、外交關系、法律依據(jù)、國民誠信、民族感情,等一切問題,而它們也與其本身的文物含義更行更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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