設計大師Keith Griffiths:中國城市的千篇一律只是暫時
你是否曾在睡眼惺忪擠著地鐵時,低聲抱怨過城市這張“餅”為何越攤越大,通勤距離越來越長?
或者困惑過愈發(fā)千篇一律的城市,除了高樓大廈就是車水馬龍。午夜夢回,“我”究竟身處何方?
亦或是越來越多與建筑割裂、鮮有人氣的城市公園,俯拍一片綠,但你卻根本不想進去“走一走”?
相較于沒有重點、隨機的密集化,在凱達環(huán)球建筑設計(Aedas)主席、全球設計董事 Keith Griffiths(基思.紀達夫)看來, 被低密度建筑包圍的“城市樞紐模式”,有望解決“餅越攤越大的問題”。
而在人們的交流日漸虛擬化、孤立化的今天,結合各個城市獨特的氣候、文化和市民精神氣質,強調城市空間的“開放、連接、共享”,則是他給出“如何解決千篇一律和空間割裂問題”的答案。
“我們?yōu)楹我獙⒔ㄖ?,做成千篇一律的實心玻璃盒子呢?畢竟城市的氣質如此不同!”
“即使同樣是寫字樓,它們也理應不同”
有過世界眾多城市設計經(jīng)驗的紀達夫,對于各個城市之間不同的“氣質”有著獨特的見解。
以中國城市為例,他指出,香港土地面積狹小,住宅價格高昂,因此更強調寫字樓與居住區(qū)之間的連接和交互。
相較而言,與香港臨近的深圳,卻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氣質:“深圳的IT技術領先世界,這就需要建筑能有更多靈活的空間,提供不同的功能”。更重要的是,他人這種“IT氣質”,使人們更青睞具有突破性的互動交流空間,“簡單來說,就像校園大學一樣”。
除了相互臨近的香港和深圳,紀達夫認為上海和成都,幾乎相同緯度上的一東一西兩個城市,其精神氣質也大相徑庭。
“據(jù)我的觀察,上海人似乎更喜歡室內(nèi)活動,更傾向硬朗、古典、優(yōu)雅的審美”。因此,他表示當為上海設計一套公寓時,他通常會設計相對較小的窗戶、用更多古典硬朗的石料等材質。
“而成都的氣質,與上海相比可以說是迥異的”。
紀達夫指出,成都的人明顯更喜歡戶外,更傾向于簡約直接的審美。“這影響了我們在為成都設計公寓時所考慮的所有細節(jié):更大的陽臺、明凈的滑動門、更大的窗戶,以保證能有很多的光和空氣進入室內(nèi)。同時,也會更多地使用白色和整體簡約的風格。”
正如以上城市氣質的強烈對比,某種程度上,這都是由各個城市的獨特歷史文化和地理氣候所決定的。因此他認為,不同城市的建筑細節(jié)理應不同。“我們沒有必要也不應該,將美國的寫字樓照搬到中國的城市”。
“‘公園城市’再適合成都不過了”
而除了建筑設計,其實對于單個城市的規(guī)劃亦是如此。
紀達夫同樣以成都為例,解讀了其建設公園城市的合理性。
在他看來,戶外文化是成都文化的獨特魅力之一。“這是一個美麗的花園城市,原本就有很多公園。如果我們在成都建太多的‘玻璃盒子’,難免使這個城市原有的魅力黯淡無光”。因此,正是基于城市獨特的氣質,“公園城市”才是再適合成都不過了。
他坦言,高密度人口的城市,幾乎都存在大量跨越耗時很長的寬闊馬路,這是人口數(shù)量和交通需求共同決定的。然而,這些交通動脈既連接了城市,卻又割裂了城市。不僅如此,“盒子”一樣的建筑,更加劇了空間割裂的問題。
基于此,綠地空間和生活工作空間的割裂,導致其利用率大大降低。這不僅是中國的一些城市,許多國外的世界大都市同樣存在“綠地只是看著綠”的問題。
想要解決這個問題,紀達夫認為,“增多綠地層次”就變得格外重要。
“例如,在天空中架設橋梁,或者在空中架設寬闊的開放平臺以連接高樓,把原本獨立的區(qū)域與地面景觀,用空中橋梁連接起來了。”他暢想,以此營造的不同層次的公園綠地,將使人們在道路上行駛時,和綠地有機互動。
“所以,我們不僅不要做玻璃盒子,更不要做實心的玻璃盒子。打破空間的封閉,營造開放共享的空間。”
事實上,據(jù)他介紹,作為知名的公園城市,新加坡也正在鼓勵熱帶城市、室內(nèi)室外城市、綠色城市、垂直的綠色墻壁等元素有機結合,打造多層次的公園城市。“成都當然不應該也不需要復制新加坡模式,但是確實可以根據(jù)自身城市的特點予以適當借鑒”,紀達夫說。
鼓勵真正“以人為本”的好設計
那么,除了較微觀的建筑設計、偏中觀的單個城市規(guī)劃,更為宏觀的城市整體發(fā)展,又該如何避免“同質化”的問題呢?
其實,關于中國城市“似乎長得千篇一律”的質疑,早已不再新鮮,但紀達夫卻要為中國城市“申申冤”。
“中國城市的發(fā)展很快,而倫敦、巴黎等城市卻已發(fā)展數(shù)千年。回望18世紀倫敦的建筑,你知道嗎?一切看起來都一樣”。
相較于歐洲許多城市已較穩(wěn)定地發(fā)展了三百多年的時間,中國的城市化,卻是在過去的三十年里快速發(fā)生。
所以,在紀達夫看來,暫時的千篇一律,只是時間問題。“但是我們怎樣才能克服這個問題呢?”他說。
“首先,我們不能做的一件事,是努力讓一切變得不同”。
埋頭追求前衛(wèi)的地標建筑、新潮扯眼的設計,為了讓城市不同而不同,紀達夫認為這樣只會讓城市變得“無比復雜且沒有重點”——“這就像走進一家擁有數(shù)千間套房的糖果店,眼花繚亂,你卻反而不知道該吃什么了。”
因此,他建議城市規(guī)劃者和建筑設計者,要努力尋找根源,理解當?shù)氐囊磺校詫ふ覐娪辛Φ脑O計基礎,以鼓勵真正“以人為本”的好設計。“若這樣的建筑成為了人們心中的城市名片,那自然好;但若追求獨特,卻喪失了與城市、市民間的和諧,那就是本末倒置了”。
至于城市內(nèi)部整體的功能性分區(qū)規(guī)劃問題,他倒認為,中國的城市不必太過執(zhí)著。
他以倫敦舉例,表示現(xiàn)在的倫敦,看上去似乎分區(qū)明確,城市內(nèi)部的每個區(qū)域有自己的特色和辨識度,其實是“因為倫敦曾經(jīng)是一系列的村莊,每一個村莊都做著一些稍微不同的事情。所以如今,當我們看著已演變了數(shù)百年的倫敦時,我們能很容易辨別那是一個劇院區(qū)、這是一個市場區(qū)。”
中國的城市難道就沒有分區(qū)嗎?紀達夫給出了自己的答案。
以環(huán)狀結構發(fā)展的北京或成都為例,他指出,其看似一體的環(huán)狀結構中,卻有著非常強大的內(nèi)部歷史街區(qū)分化?;蛟S他所指的,正是“東市買駿馬,西市買鞍韉,南市買轡頭,北市買長鞭”一般的功能分化。
而快速城鎮(zhèn)化過程中的中國城市,難以避免需要開發(fā)很多“全新的區(qū)域”。因此,對于很多城市的“新城”來說,紀達夫認為,當下最關鍵的,是“將原本城市的文化種子播種到新區(qū)域”。
“屆時,或許這些新興的城市區(qū)域,自然會從這些文化種子中,成長出既一脈相承又獨特豐富的新氣象”。
編輯:liq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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