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永康:國際盆栽大師的盆景緣
上半年去臺灣采訪時,著名的臺灣田尾公路花園有一撥“盆景迷”聽說記者是王永康家鄉(xiāng)來的,紛紛打電話邀約去做客。用他們的說法,“在中國盆景界,不知道王永康大名,那不算玩盆景的。”
“唐風(fēng)展”,大陸盆景評比的最高榮譽(yù),王永康是評委會主任;“華風(fēng)獎”,臺灣盆景界最高獎項(xiàng),王永康是受邀擔(dān)任評委的大陸第一人;有六十年歷史的BCI(國際盆栽協(xié)會)命名的“國際盆栽大師”榜單上,中國人屈指可數(shù),王永康赫然在目…… 一個貌不驚人的常州人,玩盆景玩出了“大名堂”。
他和每棵樹都有著“生命的交流”
一個細(xì)雨霏霏的日子,走進(jìn)位于武進(jìn)開發(fā)區(qū)滆湖畔的隨園。進(jìn)得園內(nèi),煙雨拂渚,隱約朦朧中,水石相映。
園子里花木種類眾多,看似漫無章法,細(xì)細(xì)端詳,卻是以自然為宗,布局有法,絕非叢莽一片:栽高大喬木以蔭蔽烈日,植古樸或秀麗樹形樹姿(如虬松,柔柳)以供欣賞,再輔以花、果、葉的顏色和香味(如丹桂、紅楓、金橘、蠟梅、秋菊等)。那些翠綠,不動聲色為園林襯色,蔓草、藤蘿,平添著山林野趣;雨中荷葉、芭蕉,枝頭鳥囀、蟬鳴,讓整個園子生趣盎然。
提起“隨園”兩字,或許有人會想到清代袁枚的后花園。王永康在給他的園子命名的時候,對此全然不知。他說,之所以取這個名字,一是覺得他自己做的這個園子崇尚的是隨意自然,二是覺得世間機(jī)遇須求“隨緣”。
這個園子,常州盆景界的朋友都稱之為“常州盆景的活名片”。常州的盆景愛好者很多,而有能力建私家盆景園的太少了,加之隨園地大景佳,王永康亦生性好客,于是很多人便將盆景存放于隨園。久而久之,隨園就成了常州盆景的“博物館”、常州盆景發(fā)燒友的“會所”。
王永康不厭其煩地給記者介紹他的每一盆盆景——“你看這盆,沒有千萬年的造化不可能有如此形狀”、“這是典型的文人姿勢,清高、遺世”、“這原本是別人丟棄的死樁,花了十年時間把它救活”、“這一盆是花200元買的,前不久有位日本客人說它值100萬元人民幣”……王永康最開心的,是“把每一棵瀕臨死亡的枯樹重新煥發(fā)生命”。
在他的住宅前,聳立著一棵高大的美國海岸松,這是尼克松訪華時贈送給中國的,一共只有十來棵。偶然的機(jī)緣,王永康把蜷縮在角落里的它移栽到自己門前,小心呵護(hù),如今又重茂綠枝。
王永康說,他“認(rèn)識自己的每一棵樹”:幾年前,4盆心愛的盆景被盜,為此,他懸賞十萬元征求線索。雖然多年過去盆景并未找回來,然而每逢國內(nèi)大型盆景展覽,王永康仍然都去散發(fā)“懸賞令”。
癡迷若此,亦算得奇人了。
南大街,少年王永康栽培了第一盆迎春花
他到現(xiàn)在還記得,上世紀(jì)50年代的南大街,從青云坊轉(zhuǎn)彎處,第一家是錫箔店,過來是老天泰茶葉店,然后是父親租的房子開的公和油漆店,大光明糖果店,義大布店,舊書店,世界書局,友誼商店,五一眼鏡店……
“父親是山西臨汾人,不遠(yuǎn)萬里來到常州做油漆工,母親是湖塘人,西部人的粗獷和江南人的溫婉的綜合作用,也許是造成我雙重性格的一個原因吧。”童年的王永康一邊在南大街上和鄰家女孩們踢毽子、玩手工,一邊和青云坊的男孩子們一起爬樹、撒野,儼然一個“孩子王”。
“把叢生植物養(yǎng)成獨(dú)生,把獨(dú)桿植物養(yǎng)成叢生。”這是王永康第一次接觸盆景時學(xué)到的。
一位早年的國民黨軍醫(yī)住在離他家不遠(yuǎn)的一個西式庭院里,老先生整日侍弄盆景,不辭勞苦。年幼的王永康見老人家身單力薄,搬運(yùn)盆景時顯得很是吃力,所以王永康叫來了青云坊的小伙伴們一有空閑就去幫助老人。
在與老人相處的時光里,王永康耳濡目染,漸漸喜歡上了那些造型別致的花花草草,也逐步學(xué)到了一些基本的栽培和修剪技藝。王永康說,自己與盆景結(jié)緣,得益于當(dāng)年老先生的熏陶和指點(diǎn)。
王永康每日看老先生栽花種草,自己忍不住動手嘗試。一次,他種的兩顆黃豆發(fā)出了兩株小苗,于是便牽腸掛肚天天去看,關(guān)注著它們的每一個變化。可惜,母親晾衣時,一不小心將竹竿滑落,竿頭砸斷了其中的一株小苗,王永康竟為此傷心不已,嚎啕大哭了半天。
編輯:wenweihua